然后不易察觉地咽了口唾沫,觉得口干舌燥。
韦臻闪了闪眸子,移开了视线。
一入口,韩青儒便尝出了这碗银耳羹的不同,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有些为难地说:“甄掌柜,今日这银耳羹似乎……有点苦。”
“苦?”韦臻从刚刚的思绪中拉出来,神情有些意外,“银耳羹不该是甜的吗?”
韩青儒好似真的也不很确定,又尝了一口,叹了口气:“确实有些苦,你是不是唬我,这不是你亲手做的……”
韩青儒盯着韦臻,视线有些灼人,没由来的韦臻心头升起一股心虚,
呸,她心虚什么。韦臻暗自唾弃自己,然后收拾好心情继续演了下去。
脸色有些涨红,韦臻的声音细若蚊吟,当然还是要让皇帝听见的。
“你总嫌弃我煮的火候不对,这是苏姐姐帮我的。”
韩鏊听了那句银耳羹苦,神色就有了些变化,又听到是苏应常做的,神色更是复杂。
偏过头,那小小的碗碟冷冰冰地放置在托盘里。
韩鏊心尖一抖,伸手把小碗拿了起来。
不是冷的……脑中刚刚闪过这句话,苏公公慌慌张张地把手凑到跟前。
皇帝入口的东西都是有人试吃的,在宫外更要注意,苏公公伸手是要替韩鏊试吃的。
韩鏊手一顿,其实他不是想吃来着。
沉沉地盯着苏公公的手,苏公公背后都被盯出一身冷汗来,一时不收也不是收也不是。
那就尝一尝吧。韩鏊这么跟自己说。
白瓷的碗被搁在了苏公公手心。
苏公公的心落回了一点。
韦臻余光将一切收入眼中,知道这事有了眉目。
韩青儒背对着韩鏊,倒也不担心泄露什么,看着韦臻突然放松的神情柔和了眉眼,一时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放心。”韩青儒无声地张了张嘴巴。
韩鏊的视线又落回到两个小年轻身上,看见这两个人“深情对视”着,微微叹了口气。
唉,年轻人。
一时脑海中种种过往飞速地掠过,一会儿是曾经苏大奶奶扬起马鞭的模样,一会儿是私相授受恩爱缠绵的恍惚,一会儿是知晓真相后几欲决眦的愤恨……
韩鏊捂住了头,闭上眼之前眼前飞速地闪过今日看见的苏应常:高高举着手鼓,露出半截皓腕,眼睛似乎闪着光……
“皇上……”苏公公轻轻的声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韩鏊偏头,看到了那碗不起一丝波痕的银耳羹。
呵,他想什么呢,银耳羹质稠,又不是水,哪儿来什么波痕……
韩鏊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甜腻的感觉刚化开,便被苦涩盖住。
味道很冲,叫人一激灵。
熬过那一阵苦味,韩鏊捂住眼,无声地咧了咧嘴,却不像在笑。
只尝了这一口,韩鏊就放下了,也不去管两个小年轻的眉来眼去,似乎是在真的很认真地欣赏着楼下的歌舞。
戏演完了,韦臻只觉得浓浓地尴尬……耳根子都红了,但是韩鏊稳稳坐着,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韩青儒没忍住,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