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韦臻已经先有点明白了,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当时那封信瑾曦也不至于满篇地都是柒染,却只字不提同样领头的素槿。
她当时就该警惕的。
气息很轻却又沉重,韦臻敲了敲额角,吐出一口气:“她做什么了。”
柒染一向沉冷的语调一缓,几乎是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女君……”
韦臻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变化:“……怎么?和我有关?”
柒染沉默了,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韦臻向后靠到了船舱上,原本就不太光亮的船舱内更加看不清她的神色,声音也难以捉摸起来:
“直说吧。”
柒染也不扭捏什么,掂量着措辞,尽量委婉地表示:“令慈安寝的那座山因她的缘故,生了一场大火。”
韦夫人当时不管不顾地快马寻人,在路上遭袭,之后韦臻走错了方向,没见到最后一面,知道瑾曦派人按韦夫人意愿葬在那里一座最高的山丘上,望着西北的方向。
韦臻知道母亲的意思,父兄在西北失去联系,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如果父兄回来了就能第一时间看见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韦臻后来也没有去拜别韦夫人,只是在天河岸边,对着那个依稀能看清的山顶拜了几拜。
母亲的安身的山生了一场大火……
韦臻掐住了手心,呼吸有些抖,她明白柒染说了这句话,一定润色了不少。但是她想知道真正的情况。
韦臻轻声开口:“说说,怎样是她的原因了,又得了怎样一个大火,我母亲……究竟如何了。”
话语轻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但是不容忽视这轻柔的一面撕开,底子都是明晃晃能割伤人的刀子。
柒染垂下眼,略略避开韦臻灼人的视线:“此事……是我们疏忽了。我不知道此间发生了什么,素槿做事失了手,被人擒住,最后她把人引上了卧马山,随后便是一场大火。我们后来的人吧素槿救出来的时候,发现数具焦黑的尸首。”
卧马山就是韦夫人安葬之地。
说到这儿,柒染一顿:“随后大人发现这座山就是夫人的长眠之地,便让人去寻……没找到。”
没找到?!
韦臻心口重重挨了一记,凉意从骨子里沁出来。
手臂猛地被柒染握住,韦臻这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哑着嗓子,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脆弱:“……什么叫做没找到?”
“原本安葬之地,并无尸身痕迹。”
韦夫人假死,有人接应?
这显然不可能。韦夫人的死是沐家守陵一脉亲眼看见的,然后亲手安置的,确实已经没了气息,就算真有什么神药能叫人假死过去,但是韦夫人身上的伤也是回天乏术。况且——
假死?徒什么呢?
韦臻扯开嘴角,挤出几个字来:“所以……我母亲被人挖出来带走了?”
柒染从不是个寡言不善言辞的人,这时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说。
血丝渗进了指甲间隙,韦臻却浑然未觉,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却有人把主意打过来。
“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