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季灼,自从季骁登基之后,他就躲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偏远深山里,从此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斯洛若雪走了大半日,才终于来到门前,敲了几下门,见到了季灼。
季灼见到斯洛若雪非但一点儿惊讶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很欢迎,面目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善,他甚至邀请斯洛若雪到后山去参观,说是那里的风景非常好,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
斯洛若雪默不吭声跟随季灼来到这里,确实如他所说,这里种满了梨花树,现在的季节正好是梨花树开的时候,风一吹,漫天飞舞的花瓣,非常漂亮,而且这是在山顶,可以望到整个山谷,有山有水,空气也出奇的好,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思。
斯洛若雪此刻一点欣赏美景的心情都没有,她之所以不辞辛劳来找季灼,可不是来欣赏美景的。
斯洛若雪道:“没想到你会在这里隐居。”
季灼疑问道:“这里怎么了?不好吗?”
斯洛若雪道:“好,当然好,这里空气也好,风景也好,只是我没想到曾经堂堂三皇子竟然在这深山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季灼道:“我要是真与世隔绝,你今日也见不到我了。”
斯洛若雪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来欣赏风景的,是有事要与你相商。”
季灼微微一笑,道:“不急,待我命人沏壶好茶,我们再慢慢谈。”
他一脸淡定,从容不迫,斯洛若雪不禁好奇道:“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事?”
季灼笑道:“你既然来找我,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既然不是小事,就一定要一壶好茶才配得上大事,所以不能轻易对待即将说出口的事情。”
斯洛若雪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耐心等下去,正要说话,却被季灼打断,只听他说道:“哎,没有好茶我是不会听的,不会听也不会考虑帮忙。”
斯洛若雪见状,只好闭上嘴巴,默默等着他的好茶。
大约一炷香后,婢女端着一壶茶过来了,斯洛若雪瞥了一眼这位婢女,觉得有些眼熟,可也没有多想,看她将茶壶摆好,再一遍一遍的过滤,动作娴熟似乎很了解季灼的习惯,等到茶终于沏好之后,婢女也默默退下了,她再也忍不住,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季灼品了口茶,反问道:“刚才的婢女,你就不觉得眼熟?”
斯洛若雪被问懵了,愣了一下,又觉得季灼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便细细回想起来,不一会儿,便恍然大悟般,道:“她是季衡身边的婢女?”
季灼点点头,道:“没错,你总算想起来了。”
斯洛若雪当然能想起来,她那时初入皇宫,危机四伏,正巧看到这婢女被季衡处罚,当时她还站出来替她说话,差点就激怒季衡,这下子她全想起来了,疑问道:“她怎么会在你这儿?”
季灼笑道:“她本来就是我的人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斯洛若雪瞪大了双眼,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听季灼说道:“你不用这么吃惊,皇宫的争斗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安排个人以求自保,不是很正常吗?”说完他似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你放心,我没在季骁身边安排人。”
斯洛若雪突然觉得有些发冷,心中暗暗觉得今天不该来找他,这个人好像比想象中要高深的多,而且隐藏的比任何人都要好,这副和善的面孔下,隐藏的是最深的心机。
季灼挑了挑眉,问道:“对了,你不是有事要与我相商?我正等着呢。”
斯洛若雪整理了思绪,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便打算先不说这事,反而问道:“那位婢女也是一名绣衣使者吗?”
季灼正在喝茶,听到这话,放在嘴边的茶杯停了停,随后又露出他那和善的笑容,道:“她是我派去的,算是吧。”
他这是承认了!承认自己是一名绣衣使者,而且不带任何犹豫,不带任何隐藏,也丝毫不避讳,这倒让斯洛若雪无法继续说下去。
季灼道:“你不用这么惊讶,你今日来找我,不就是戳破我的身份来了吗?我承认,也没必要遮掩,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应该早就怀疑我了,却到现在才来戳破,而且从来也不试探我。”
斯洛若雪道:“我只是怀疑,不敢确定,怎么敢来打扰你,我以为只要我不打草惊蛇,就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结果你早就知道了。”
季灼脸上的笑容增添了几分得意,道:“那你是怎么最终确定的呢?”
斯洛若雪道:“昨天早上季骁抓到了舜华公主,打斗之中她身上的东西散落了出来,是木槿花的种子。”她注视着季灼,又道,“这种子我在你房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