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是不好，只是……心态不同了。从选题开始大脑就不能停，这些以前凭感觉就行了，现在所有的点必须掐得无比精确。”
“比赛的过程已经不再纯粹了，完完全全是奔着赢比赛拿奖金去的。而且打赢一局比赛，也没从前那么开心了。”
“获得关注度太高，一举一动都被人截图发到论坛上，实在没什么自由。”
“今天比赛结束，队友跟我说，另外一支队想挖他，他没答应。”
“还有两三个人，都是老选手了，怎么想的我不清楚。”
“可能要等八月份这些才能告一段落，所有事才能有个定数。”
“……”
夏梓柒轻叹了声。
不知怎么的，没他参与，话题不知不觉就变得沉重起来，越说越丧气。
她思忖着，该怎么继续这场独角戏。
手机屏幕通知栏弹出微信莫言的消息提示：“那等你毕业，我也不唱了，我们一起去干大事。”
“什么大事？”她说。
几分钟后，她等到一长串文字。
“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住一段时间，白天四处瞎溜达，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那种。傍晚回家做饭，看看新闻。晚上没事就在家看电影……对了，恐怖片不行，一个月最多允许你看一部。
周末咱们就去逛集市，给家里补点货，买单的时候用尽毕生所学去砍价，趁老板拿扫帚赶人之前成交。等我们在那儿待腻了，就搬家，去下一个地方。”
“砍价？”夏梓柒忽然笑出声，“这算是……你的癖好？”
莫言发来一个他自己的表情包。
照片里他西装革履，像是在什么颁奖典礼的红毯上。看得出他本来是要朝镜头比心的，但刚好被抓拍到一个尚未准备好的瞬间——张着嘴，眨眼眨到一半，眼皮耷拉着露出点眼白，手上还比了个不完整的心。
乍一看，宛如地主家的傻儿子。
制作者还给他配了一语双关的四个字——“言言爱你”。
夏梓柒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自黑的，躺在床上笑出声来。
然后，才慢慢领悟了“砍价”的意思。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们都被困在一种莫须有的使命感里。
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被人关注，所以必须冷静自持，必须循规蹈矩。
回头想想，其实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烟火人间，饮食男女，偶尔疯一回，狂一回，为生活斤斤计较一回，享受肆无忌惮的苦与乐，何尝不是种难得的福气？
“小柒。”
耳机里忽然响起的沙哑嗓音，让夏梓柒差点忘了电话还通着。
胸口的起伏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疯狂心动的事实。
“你能陪我一起吗？”莫言郑重地问。
她不置可否默认了：“我不看着你，你还不被人打死？”
电话那头他轻笑了下，就连沙哑的声音也格外温柔。
“那，我们说好了。”
“嗯”
……
微信弹出消息。
物理学院小方：“夏小姐，纪录片已经做出来了，请帮忙转发一下吧，谢谢啦。”
夏梓柒打开APP，从一大堆@她的消息里找到了物理学院的微博。
她转发微博，配上简单的一个“转”字。
然后才点开视频一边吃面边慢慢看起来。
她对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每个拥有富足精神世界的前辈心生敬意。
视频里有一小段她的采访，时间不长，聊的也不多，她自认中规中矩，但评论里居然有粉丝说她萌。